“精简版”美联储主账户或将带来狭义银行业务

当我在美联储工作时，我们常开玩笑说我们的工作是维护现状。美联储的使命长期以来一直包括金融稳定，绝无意制造金融动荡。但美联储理事克里斯·沃勒发表讲话，呼吁美联储员工研究为非银行支付提供商创建新的“支付账户”，这一举措在本周美联储支付创新大会 标志着对美国只有银行可以转移资金以及谁被允许进入美联储资产负债表这一假设的首次严肃挑战。

当 我在2023年撰写 那 “稳定币是未来货币的战场，” 我同时也指的是，真正的竞争在于谁能获得货币体系的准入权——是银行、金融科技公司还是去中心化网络。两年后，沃勒的提案将这场较量带到了美联储自身。

英国和欧盟均拥有针对电子货币机构等支付服务提供商的全面监管框架，而美国则缺乏类似的联邦支付执照。非银行机构必须应对50个州的货币传输法规，或依赖与银行的合作。长期讨论的货币监理署金融科技执照计划始终未能启动。这一监管真空促使创新在空白处萌芽——并帮助稳定币发行商成为数字时代事实上的支付公司。然而，这些稳定币发行商无法直接接入联邦储备系统的支付通道，通常需要与银行合作。

沃勒行长提出的“支付账户”方案——他称之为“精简主账户”——将允许符合条件的非银行机构直接访问联邦储备系统的支付渠道，但不享有银行通常拥有的特权。这些账户的余额将不计利息，可能受到额度限制，且不具备日间透支或贴现窗口访问权限。其唯一目的在于促进支付。

数十年来，所有美国交易最终都依赖于银行在美联储的账户。金融科技公司、卡片网络和数字钱包可以通过与银行合作进行创新。支付账户将通过开辟一条受监管的狭窄通道进入核心货币基础设施，从而改变这一范式——实际上通过访问美联储系统而非立法，创建一个美国支付特许经营权。

在许多方面，沃勒的提议重新提出了狭义银行的老概念——将银行的支付功能与信贷创造功能分离。狭义银行持有高质量的流动资产，存在的目的是转移资金，而非发放贷款。该概念自20世纪30年代以来多次出现，但在美国从未得到广泛认可——直到现在。

该支付账户也可能重新塑造稳定币在货币体系中的作用。稳定币支付发行方已作为一种狭义银行运营——持有全额支持的储备并促进支付，而非放贷。然而，《GENIUS法案》并未赋予他们直接访问美联储支付渠道的权限，而这一步骤正是将这些稳定币发行方纳入美国货币体系的关键。

如果稳定币发行机构能够通过联邦储备支付账户直接持有准备金，则其代币将由中央银行货币本身支持。这也将为联邦储备提供更多工具，以管理源自支付类稳定币发行机构的系统性风险，并弥合私人数字美元与公共数字美元之间的鸿沟。

以联邦支付账户为支持的稳定币也将为零售中央银行数字货币提供可行的替代方案。沃勒州长长期对联邦储备发行的中央银行数字货币持怀疑态度。他提出的支付账户方案建议了一条折衷之路：让私营部门在前端进行创新，同时保持联邦储备作为其背后的可信结算层。

当我在美联储工作时，维护现状被视为维护金融稳定的同义词。然而，稳定同样依赖于适应能力——包括中央银行为了保持对其货币工具的控制而进行创新的能力。引用朱塞佩·托马西·迪·兰佩杜萨的小说猎豹：“如果我们希望事情保持原状，事情就必须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