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钟爱我的“若其归零”NFT

在2021年的NFT热潮期间，NFT爱好者们戏谑性地宣称“即使价格跌至零，我也会喜欢它”，以此作为一种反主流文化的宣言，强调意义和归属感比利润更为重要。

这在 Web3 中演变成了一种朋克摇滚的精神象征。燃烧资金（无论是象征性还是实际），是一种炫耀，表达个体对一个定位为当时投机狂潮道德对立面的内部群体的归属感。

正如早期为自由与自主权而奋斗的赛博朋克，或经历多次崩盘依然坚守的比特币极端支持者一样，下一代NFT疯狂玩家投入了令人瞠目结舌的魔法互联网资金于那些本可右键保存的JPEG图片，以证明他们理解互联网文化和加密意识形态的更深层次。

但即使是区块链承诺的最坚定信仰者，在漫长而寒冷的加密冬季消耗了资本和信念时，也难免产生怀疑。而NFT熊市则尤为严峻。

尽管 一阵活动 近日——有人以近 800 万美元购买了 45 个 CryptoPunks，另有人则以 购得了一块 Ether Rock超过30万美元，Pudgy Penguins 的地板价翻了一番，Moonbirds 涨了三倍——总体而言，NFT 市场表现疲软。在 1.56亿美元，截止2025年7月，我们距离2021年8月OpenSea达到疯狂高点时还远远不够报道 超过 30 亿美元的 NFT 交易量。专门针对 NFT 艺术，交易 下跌了93% 自 2021 年峰值以来。

因此，假设您心爱的 NFT 正接近其最低点，是时候审视一下：您是否仍然真正喜爱它？

如果是这样，为什么 您仍然喜欢它吗？

而且你不能只是说：哦，我喜欢这艺术，否则截屏的 JPEG 就足够了。

因为要在这些资产处于极低点时仍然热爱它们，首先，你必须对你所支付的价值与仍然从中获得的价值感到满意。

其次，必须有理由使其成为NFT。如果它只是可以保存、复制或分享而没有任何后果的一幅漂亮图片，那么将其作为NFT就毫无意义，看到它归零也没有任何损失。

正如大家喜爱的媒体理论家马歇尔·麦克卢汉所言：媒介即信息。你并非仅因图像的内容而喜爱它，而是因为作为NFT，这幅图像具备了别样的意义。NFT将你从单纯的图像观看者转变为一个参与者，参与到一个追踪所有权、身份、价值及地位的媒介之中。

麦克卢汉认为，每一种媒介都是我们自身的延伸。书籍延伸了眼睛，电话延伸了声音。同样，NFT使我们与某个对象的关系达到了如果它仅仅是一个JPEG所无法实现的程度。

贝尔特是邪恶的

鉴于此，请允许我为大家介绍我心爱的 NFT 的一个案例研究：Bert 是邪恶的。2022年11月，我购买了一件NFT，如今很可能其价值为零。名为Bert 是邪恶的，这曾是最早的病毒式互联网表情包之一（约1997年），由其原始创作者在25年后铸造成NFT。

尽管它作为早期网络笑话有着丰富的历史，但作为NFT系列却遭遇了惨败。这也是我非常喜欢它的一个重要原因。对我而言，这个NFT是一件无价的艺术品，值得你在博物馆中细细欣赏。

这是历史的残留物；是两个网络时代失败交汇的不可磨灭的记忆。它揭示了网络、时代与文化语法之间转换的局限性，以及在 Web3 中，铸币行为并不保证意义和价值的生成。

原始表情包

在佩佩蛙（Pepe the Frog）和巨魔脸（Trollface）、沃亚克（Wojak）之前，LOL 先生 和 GigaChad，有：Bert 是邪恶的。或许仅此前言为T先生吃了我的球 和 跳舞的宝宝，早期互联网表情包揭露了《芝麻街》二人组之一半角色——伯特和厄尼——隐秘且不为人知的生活。

经过Photoshop合成进入一系列 在一系列模拟照片中，木偶与历史上最臭名昭著的人物并列出现，包括杰弗里·达默和 李·哈维·奥斯瓦尔德 到 希特勒 和 三K党。有“证据”显示Bert 吸食大麻，抚摸 一个年轻的迈克尔·杰克逊的裆部，并强迫欧尼 享受贴身舞表演.

另一张“照片”提到了疑似从帕梅拉·安德森和汤米·李泄露的性爱录像中被删除的片段，画面中这对新婚夫妇拥有参与了“一场狂热的放纵” 与 Bert 交流。

诞生于1997年，当时迪诺·伊格纳西奥（Dino Ignacio）还是菲律宾大学美术系的学生，该网站最初只是他作为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为逗朋友们笑而创建的一个小项目。手持一台传下来的14.4波特调制解调器和一套涵盖的杂志收藏，Omni 重金属 对于《疯狂杂志》而言，Ignacio 是互联网初期混搭文化的追随者。

Bert迅速走红，穿梭于初现端倪的互联网论坛、电子邮件链和博客之间。彼时，网络呈现出高度的参与性与无序状态。内容重混现象普遍，作者身份模糊，流通性优于来源追溯。任何人都可以编辑Bert；他并不属于任何人。在“假新闻”这一术语进入我们的词汇表之前，Bert已在Photoshop盗版者手中不断变异。

当伯特获得了Webby奖，他的知名度迅速�爆。该网站变得非常受欢迎，以至于伊格纳西奥无法再独自承担其运营费用。 他没有选择关闭该网站，而是将其压缩打包，提供给他人镜像，以换取对原始网站的托管。去中心化后，全球各地涌现出数百个镜像站点，极大地扩大了 Evil Bert 的影响力和知名度。

随后，在2001年，Bert和奥萨马·本·拉登的修改图像出现 出现在一场支持塔利班的集会抗议者的标语牌上。伊格纳西奥认为这已经过了头。他 关闭网站 出于担忧。

但该表情包自有其生命力。它继续存在。

NFT

二十五年后，伊格纳西奥产生了一个想法，将 “Bert is Evil” 作为一个具有历史意义且可拥有的记录对象予以永久保存。 铸造表情包为NFT 有意识地复活了一个来自先前技术断裂的标志性符号。此举并非出于商业目的，而是文化层面的行为：一种媒体连续性的体现。

起初，我对NFT的喜爱源自对麦克卢汉学说的痴迷。然而，随着Bert未能吸引粉丝，我与NFT的关系愈加深入。

我是在阅读菲律宾版《Vogue》首期（2022年9月）时了解到这件事的，当时 Ignacio 正在简历 由 Glossy 颁发，以表彰他对科技行业的影响。虽然《Vogue》并非获取 NFT 独家资讯的明显渠道，但我对此产生了兴趣，认为这件未售出的未知 NFT 可能被忽视且价值被低估。

在报道中，记者探询伊格纳西奥为何认为他的 NFT 项目是一次失败。“也许我只是不了解 NFT，”他说。

如果我是一位更优秀的投资者，我本应识别出这是一个警示信号，然后继续翻阅我的杂志。相反，我直接登录 Foundation，购买了该系列中的第一件作品。数小时内，一位共同的好友通过链上交易记录发现了这笔交易，并在 Facebook 私信中将 Ignacio 和我联系在一起。

伊格纳西奥对于他其中一枚NFT在铸造近一年后终于售出感到震惊。他的朋友告诉他，我是某人 在加密领域，因此他同意进行电话通话，随后我听到了背后的故事。Ignacio 表示，他在 Web3 中感觉自己像个冒名顶替者，不真诚，陌生。尽管他在现有的 Web2 领域中，如游戏设计、软件开发、虚拟现实、头像等方面游刃有余，但他在 Web3 中却没有同样的可信度，他将未能充分宣传铸币的责任归咎于自己。

他的一些朋友提供建议 关于如何制造热度，比如深入Discord社区、在Twitter上发布趣味内容以及参与Spaces讨论。但Ignacio仅仅坚持了几周便放弃了。

入学要求

虽然加密货币在技术上是无需许可的，但其文化却不然。尽管Web3社区热衷于大声宣扬要吸纳下一个十亿用户，并坚持将自身品牌塑造为包容且赋能的，但在大多数情况下，它仍然是一个拥有自己聚会场所、仪式、语言和入门要求的小圈子。

就伊格纳西奥而言，他的 Web2 背景——曾在艺电（Electronic Arts）、Oculus、Facebook 和 Roblox 担任高级职务——在 Web3 领域几乎没有带来声誉加分；在 Discord 上随意提及这些经历，不禁让人联想到史蒂夫·布西密（Steve Buscemi）的那句“你们好，年轻人”的表情包。

Bert NFT 失败的原因在于 Ignacio 将一个 Web1 时代的产物带入了 Web3 语境中，却依赖了关于声誉、关注度和地位的 Web2 假设。Ignacio 在早期互联网圈子中确实备受尊敬，但他未能努力在 Web3 领域建立影响力。

Web3 是一个部落式且紧密联系的社区，具备对外来者高度敏感的“废话探测器”，尤其针对那些未经过历练的人。Web3 不在意你在其他互联网版本中的身份。Web3 对你在 LinkedIn 上列出的信息毫不关心。你不能只是出现，然后期待你的声誉自动铸造。Web3 想知道你收藏了哪些 NFT，哪些山寨币让你遭受重创，你为哪些 DAO 做出了贡献。

钱包讲述故事。没有真实且可验证的加密货币参与，网络会将你视为只读用户，而非拥有写权限的用户。我的意思是，Ignacio 坦言他甚至无法进入 Crypto Twitter。我的猜测是，他很快就被贴上了“提取者”而非“价值贡献者”的标签。这或许是扼杀一个 NFT 项目在启动前的最快方式。

因此，我不禁想知道伊格纳西奥是否实际上躲过了一劫。他从未不得不与他的支持者们讨论那些伯特NFT为何坠入谷底而非飞向月球。

在这一故事的最后，一个悲惨且极具加密特色的转折中，伊格纳西奥因点击了一封电子邮件中发送的恶意链接而被骗；这是一封伪装成购买其他Bert NFT的虚假询价信。

Ignacio 私信我寻求帮助，经过简短的调查，我唯一能告诉他的是，我为 Bert #1 支付的 1 ETH 已经永远消失了。这尤其令人痛心，因为 Ignacio 承诺将该系列作品收入的 50% 捐赠给西雅图分会的 公共广播服务。他之所以还没有进行捐赠，唯一的原因是我（在 2022 年）告诉他，最好等整个系列售罄后再捐赠，而在这期间，他的 ETH 金库价值肯定会增加。事后看来，那是最糟糕的建议。

尚未消亡

于是，我以为故事就此结束。Bert 的寓意深远，却鲜有买家出价，到现在还未出售，他大概永远不会卖出。我为这款抗市场波动的 NFT 献上了忠实的致敬，随后将文章发给了我的编辑，并私信 Ignacio 通知他即将有消息发布。

“是你购买了第二个吗？”伊格纳西奥回复道，并附上了几天前的一笔交易哈希链接。

嗯，什么？！不！我没有购买Bert #2。那么，究竟是谁买的？

通过查询钱包地址，我发现它属于 互联网文化局 （BIC）—加密货币历史性的不可变模因金库，作为描述 在他们的 X 个人资料上。浏览他们价值超过 900 ETH 的藏品时，我注意到他们持有由创作者铸造的标志性互联网表情包 NFT，包括 我喜欢，巴吞鲁日，振奋猫，冷漠的夜店女孩 和 Kevin，并且曾支付高达 11.11 以太币购买 Dancing Baby 和 36 以太币用于购买键盘猫.

我简直不敢相信。这些人明白了；这正是我一直认为伯特应该属于的博物馆。

我想知道：如果Ignacio早知道有一个链上集体真正“理解”Bert，并且认可Ignacio本人作为一位应当在区块链名人堂中占有一席之地的网络遗产的先见者……那么，也许他在Web3中就不会感到如此孤独？

然后我开始思考：如果我最初认为 Bert 价值低估于 1 以太币 是正确的呢？只需要这个外部机构认同该 NFT 值得购买，情况便会瞬间改变。对价值的信念需要通过价格走势、文化叙事、意见领袖的支持以及社区的炒作来验证。当这一切发生时，该资产确实就变得有价值了。

但或许，当它的价值为零时，我反而更加热爱它。